那個女人得意地笑了:“你老公後背有一顆痣吧!他洗澡的時候總是我幫他搓背喲!”我的頭仿佛炸開了,疼痛欲裂。

蔣怡秋穿著一件橙紅色的短風衣,雙排扣,已經洗得有些褪色。坐在溫暖明亮的西餐廳,她顯得局促不安。蔣怡秋說,這是她第一次上這種高檔餐廳。說到這兒,她的嘴邊泛起一絲無奈的笑,拉了拉起皺的衣角。

“你能想象,一個百萬富翁的老婆,穿的是早已過時的舊衣服,用的是幾元錢一大瓶的雅霜,連去家像樣的餐廳都舍不得......現在,我才發現,我就是個大傻瓜,被老公耍得團團轉......”說著說著,蔣怡秋的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聚少離多的婚姻

我和老公盧非原本是一個廠的。我們談戀愛時,所有的朋友親人都不看好。原因很簡單,盧非的老家是江西農村的,兄弟姐妹多,家裏很窮,而且他長得其貌不揚,各方麵條件都不如我。可我就是鐵了心要嫁給他。

我是那種很簡單的女人,覺得找老公最重要的就是看他的為人是不是忠厚老實,會不會全心全意對你好。而盧非,就是我心目中的好男人。他不會說甜言蜜語,卻會默默地替我做一切事情。我的手經常被凍裂,寒冷的冬天,他會為我買來防裂油,細心地幫我塗上。

整個冬天,他不讓我沾一點冷水,幫我洗衣服做飯。

我們結婚後,廠裏的效益一天比一天差,常常幾個月都開不出工資。偏偏我又懷孕了,盧非的壓力非常大。不久,盧非讓我向娘家借10萬元錢,他想和朋友合夥買船做沙石生意。盡管我曾在結婚前對爸媽說過,絕不會找他們要一分錢,可看著盧非期盼的眼神,我的心軟了。

我硬著頭皮向爸媽開口借錢,爸媽到底還是疼愛我的,也希望我和盧非能生活得好一點。他們拿出了多年的積蓄,幫我湊足了錢。

2001年11月3日,女兒出生了,那一天,盧非遠在江西。女兒是早產的,我晚上洗澡的時候腳下一滑摔倒了,我掙紮著給爸媽打了電話,他們匆匆趕過來把我送到醫院。盧非趕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抱著可愛的女兒,他內疚地對我說,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沒能守在我身邊,今後他一定會好好補償我的。

盧非讓我呆在家裏全心照顧孩子,他也可以在外麵好好闖一闖。聽著盧非這番貼心的話,我的心裏暖洋洋的。從那時起,我和盧非開始了聚少離多的婚姻生活。每個月,他會回來住幾天,看看孩子,給我留一筆生活費。

怕給盧非增加心理壓力,我從沒有過問過他的生意。盧非每個月給我1500元錢,我隻花800元,而且一大部分還是用在給女兒買奶粉和水果上。剩下的錢我都攢起來了。這些年,我幾乎沒買過新衣服。其實結婚前我還是一個蠻愛美的女人,每次走出去都會打扮得漂漂亮亮。我想,他一個人在外麵打拚也不容易,我們還欠了那麼多債。我雖然無法為他分擔壓力,起碼也不應該為他增加負擔。

我從沒有懷疑過盧非對我的愛,盡管這些年,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數,可我的記憶仍然停留在初戀時他對我點點滴滴的好。

然而,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盧非對我越來越冷淡,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他和女兒嬉戲一陣後,寧可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也懶得和我多說幾句話。

但我還是努力為他著想,他太累了,奔波兩地,我不應該苛求他太多。

2005年,弟弟要結婚。爸媽含蓄地問我,盧非的生意做得怎麼樣。我明白,他們在催我還錢,弟弟結婚需要房子,家裏也不寬裕。而這些年,除了每個月固定的家用,盧非沒有給我多餘的錢,他也一直沒有提還我娘家錢的事情,隻是我發現,盧非變得越來越講究,身上穿的都是名牌,抽的煙也是30多元錢一包,開回家的車也從最初的富康換成了帕薩特。

我打電話給盧非,提起了還債的事情,也第一次問起他現在的收入情況。一提起錢,盧非的第一反應就是,“我沒錢啊,你不知道在外麵做生意的難處,到現在還有幾十萬的貨款沒收回來......”

我有些生氣了,“一輛車要幾十萬吧,你有錢買車難道沒有錢還債嗎,那錢都借了好幾年了,你讓我怎麼向家裏交代啊!”他說,“我買車是貸的款,現在做生意沒有車不方便,再說我還得經常回武漢看你嘛!你放心,等我把錢收回來,馬上給爸媽送過去!”

然而,直到現在,盧非也沒有把錢拿出來,還是我把自己攢的錢全部拿出來,先還了一半的債。日子過得苦一點我不在乎,老公不在身邊的寂寞我也能忍受,可我萬萬沒想到,我這麼全心全意地對他,他卻背叛了我。

說到這兒,蔣怡秋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痛哭失聲。我同情地望著麵前的這個女人,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了淺淺的痕跡,她已經不再年輕;而她用整個生命去愛著的男人卻在她的心上刻下深深的傷痕,一碰就是撕心的痛。

去年10月19日深夜,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我從夢中驚醒。我迷迷糊糊拿起話筒,裏麵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我以為她打錯了,問她找誰,她一字一頓地說:“我就找你,蔣怡秋!”一下子,我的睡意全部跑了:“你是誰,我好像不認識你。”“你當然不認識,不過,盧非認識我,我們很要好——”

她把最後兩個字音拖得長長的,充滿了挑釁的味道。我生氣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聊,半夜三更就是為了跟我講這些。我不會相信你的,盧非是我的老公,是我女兒的爸爸,他不可能喜歡別的女人......”

那個女人得意地笑了:“你老公後背有一顆痣吧他洗澡的時候總是我幫他搓背喲!”我的頭仿佛炸開了,疼痛欲裂。

那個女人還不依不饒地說著她和盧非的事情,她說,她和盧非2003年就在一起了,為了他,她還離了婚。從那個女人炫耀似的敘說中,我知道了一個陌生的盧非:整天對我哭窮的盧非竟然在江西買了一套複式樓,和那個女人過著舒適的生活。

我省吃儉用,幾年舍不得買一件新衣服,可我的一片苦心卻換來了他一句“黃臉婆”的評價,他居然對情人說看見我穿著發黃的舊內衣就倒胃口;2006年春節盧非沒有回家,他對我解釋是要送一船沙子到廣東那邊,實際上他是陪那個女人到香港購物去了......

我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間坍塌了,丈夫曾經是我的驕傲,是我感情的依靠,而現在,他成了我最大的恥辱。我強撐著自己聽完電話,佯裝堅強地說:“如果盧非親口向我提離婚,我會成全他。可惜他從沒對我提起過你的存在。男人嘛,在外麵玩累了,總歸是要回家的。如果你這麼有把握,何必要大費周折給我打這個電話,你直接讓他離婚娶你不就行了......”放下電話,我躲在被子裏偷偷哭了一夜。

那個女人顯然和盧非攤牌了,第二天傍晚,他回家了。我問他到底想怎麼辦他一臉的無所謂:“我承認做錯了,可是我是一個男人,寂寞的時候難免抵抗不了誘惑,不過你放心,我隻認你這個老婆。在外麵不過是逢場作戲......”

看著盧非的表情,我的心涼透了,他是真的變了!可是要我放棄這麼多年的感情,我真的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