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靜初相識時,莫楓隻是一家美發店裏的小工,而小靜是一名在校女大學生,可他們仍然不顧一切地相愛了。一路走來,他們經曆了太多曲折坎坷,好容易守得雲開日出,在婚禮上,他卻親手葬送了這段來之不易的純美愛情......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2004年,我在武漢某大學附近的一家小美發店打工,當時,我的主要工作就是負責給顧客洗頭、上染色或燙發劑。那樣枯燥的日子沒有一絲亮色,直到小靜的突然出現。
那一天,下著大雪,店裏生意很冷清。臨近傍晚時,店裏來了一個年輕女孩,女孩長得很漂亮,一頭黑發如洗發水廣告中那樣閃亮飄逸。可奇怪的是,女孩的眼睛紅紅的,似乎剛剛哭過,讓人心生憐惜。我輕輕走上前問:“請問你是洗頭嗎?”“不,我要剪發,剪得越短越好。”
女孩的聲音有些哽咽。“這麼漂亮的長發,你舍得剪掉嗎?多可惜啊!”我感覺到女孩一定遇到什麼傷心事了,於是,我一邊帶她過去洗發,一邊努力和她溝通,勸她不要剪短發。“恕我冒昧,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美女一生氣就總愛拿頭發出氣。不過,往往剪掉了可憐的‘替罪羊’,第二天她們就會後悔......”
“你這個人很奇怪,每次我去美發店洗頭,別的美發師都會拚命鼓動我剪發或是燙發,這樣不是可以多賺點錢嗎?你為什麼非要阻止我剪發呢?”女孩抬起頭,從鏡子裏望我的眼睛。我的臉莫名紅了,似乎心事被看穿,是的,我對這個陌生的女孩有種說不出的好感。
那天,女孩最終沒有剪發。臨走前,她低著頭,輕撫了一下秀發,說:“我替我的頭發感謝你。”“那好,你代我向你的頭發說‘別客氣’!”話音剛落,我們倆都笑了起來。
小靜是一名大學生,剛讀大二。那天,她和男友吵架,傷心之下,她才想去剪發改變心情。此後,小靜常到美發店找我,她說,和我聊天是一件愉快的事。從聊天中,我得知,小靜和男友在一起並不開心,他比她高一屆,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也是個多情種子,為此,她跟他吵過,哭過,鬧過分手,可他依然故我。
我聽著小靜和他的故事,心裏酸酸的,臉上還得掛著笑容,耐心地開導她。雖然我愛小靜,可我自知配不上她,隻打算把這份愛深埋在心裏。
不對等的愛情遭遇圍剿
我沒想到,小靜會主動向我表白。2005年7月,學校放暑假了,小靜沒有回老家,而是留在武漢聯係實習單位。一天很晚的時候,我下班剛走出店門,就看見小靜,遠遠站在街角,路燈把她單薄的身影拉得更加瘦長。
我一怔,小靜怎麼不進去找我?我快步走上前,不待開口,小靜突然撲到我懷中,哭了:“莫楓,你喜不喜歡我?今天,我正式和他分手了,他執意要出國,根本不考慮我的感受。我算是明白了,他太自私了,在他心目中,前程才是最重要的。莫楓,這一年多來,我能感覺到你喜歡我,其實,我也覺得和你在一起很放鬆,也很開心。不如,我做你的女朋友吧!”
幸福來得如此迅猛,我幾乎有些眩暈。我緊緊抱住小靜,鄭重地向她承諾:這輩子會好好愛護她,不讓她受一絲委屈。
這段不對等的愛情自然得不到親人的祝福。小靜的父母得知女兒竟然和一個洗發店的小工談起了戀愛,勃然大怒,命令她必須和我分手。可一向溫順的小靜卻異常堅定,她甚至從學校的宿舍搬到我那間僅有10平米的小出租屋裏。為此,父母甚至揚言不認她這個不爭氣的女兒。
我很感激小靜對我的愛,對她百依百順,每天想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飯菜,甚至連她的內衣襪子也是我洗。我們的家雖小,卻充滿了濃濃的愛意,浪漫溫馨。
為了能和小靜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我也在拚命地努力工作。我四處拜師學藝,刻苦練習技巧,終於可以獨當一麵,跳槽到一家大型美發連鎖店當了專業美發師。
大學畢業後,父母希望小靜能回老家工作,可為了和我在一起,小靜留在了武漢。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的環境也開始有所好轉。憑借精湛的手藝和良好的口碑,我的事業更上了一層台階,總店將我派到一個新開張的店子當店長。我盡職盡責,每天早出晚歸,一心想早點把店子的生意引入正軌。我拚命工作無非是想為我和小靜奔一個更好的未來,可小靜卻並不支持我的工作,她總抱怨我不關心她,不能多陪陪她。我何嚐不想每時每刻和她廝守在一起,可是我是個男人,如今上無片瓦遮頭,如果不奮鬥,何以為心愛的女孩撐起一片天?
衝動釀下苦酒隻能自己飲
2008年5月,小靜去參加一個大學同學的婚禮,我特意請了一天假,專程陪她一起去。那天的婚禮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行,席開50桌,我是第一次到這麼高檔的酒店,捏著手裏那個薄薄的紅包,心裏不免有些忐忑。
吃飯的時候,坐我旁邊的一個男人和我閑聊,當他聽到我的職業是美發師時,輕輕地笑了:“哥們,你真是太有豔福了,小靜可是我們係的四朵花之一。想當初,不知多少男生想追求她,她都瞧不上,沒想到......”我聽出了那人的話外之音,頓覺受辱,於是席間頻頻跟他鬥酒,最後醉得一塌糊塗。小靜因此很生氣,埋怨我丟了她的臉。
我感覺到了壓力。2008年11月,我用多年的積蓄,再加上父母給的5萬元錢按揭了一套兩居室。我的心裏充滿了愧疚,我知道,鄉下的父母攢錢不容易,這5萬元錢雖然不多,可於他們,已是傾盡所有了。
2009年9月,我找了家裝修公司把房子簡單裝修了一下,準備迎娶小靜。小靜的父母也到武漢“考察”我們的新居,可麵對我辛辛苦苦的裝修成果,他們全盤否定,一會兒說房子客廳太小,一會兒又說臥室朝向不好。我強壓著怒火,我知道,房子確實不大,可我也盡了我最大的能力。這些年,我一直拚命奮鬥,就是為了能給小靜一個家,可我付出了那麼多,換回的仍是他們的輕視。
今年4月,我和小靜去領了結婚證,婚禮定在5月1日。因為時間倉促,我未能訂到大酒店,隻得在新家附近找了家不知名的餐館,想著反正客人也不算多,而且我手頭也沒什麼錢了,隻開了六席。
婚禮當天,嶽父母一進那間餐館臉就拉了下來,他們拒絕與我父母同席。嶽母甚至當麵奚落我母親:“娶不起媳婦就打光棍唄,從沒見過操辦得如此寒酸的婚禮。”我的父母都是快70歲的老人了,而且當時還有我家的親戚在場,羞得臉通紅。
我窩著一肚子火,輪到敬酒時,誰起哄讓我喝酒我都來者不拒。小靜不高興了,說了我兩句,借著酒意,我揚手給了她兩耳光。這下子,婚禮當場就炸了鍋,嶽母氣得大罵我,兩家親戚也起了摩擦。最後,小靜連衣服都沒換,跟著嶽父母走了。原本喜慶的婚禮就這麼亂糟糟地收場了。
事後,我多次去找小靜,求她原諒我,跟我回家,可她隻是冷冰冰的兩個字:離婚。為了求小靜回心轉意,我甚至拿著一把水果刀打算斬掉小手指向她表明決心,可她卻說:“莫楓,你這樣做隻會讓我更看不起你,就算你把十根手指全砍掉,我也不會理你。你那兩巴掌把我們這些年的感情全打掉了,也把我打清醒了,我和你確實不合適......”
我知道,我有錯,我不該動手打小靜,可她怎麼能因為我一時酒後衝動而全盤否定了我們這些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