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了利益犧牲幸福
我們門當戶對 婚姻卻不幸福
女人的美可以說是千嬌百媚,所謂環肥燕瘦,大概是說不同風格的女人各領風騷吧。好像有人討論過什麼情況的男人容易出軌,有人說討了個醜老婆的男人喜歡沾花惹草,理由是他們對美麗女人的免疫力太低,內心有一種對美女的向往在作祟;也有人說娶了漂亮女人的男人更容易尋花問柳,因為他們太知道美女的好處,反而激發了貪欲,甚至自以為有了閱盡人間春色的資本,而另一方麵,美麗的女人往往心高氣傲,喜歡和漂亮的同類一較高低,會主動獵取家有美妻的男人。
我是那種有賊心沒賊膽的男人,往往麵對絕色女人心旌搖蕩而故作深沉。對林的美貌的妻子風語,說實在話,我確實感到她是我很向往很心儀的那類美女,但我絕無非分之想,因為林是我很好的朋友,作為男人,我絕對不能做出愧對朋友愧對良心的事情。我們兩家常常在周末相聚,彼此擁有著兄弟姐妹般的感情。
去年夏天的時候我被派到外地工作了兩個月,回來的時候我給林打電話,約他們夫妻一起小聚,可是林卻推三阻四地不肯答應。我感覺事情蹊蹺,一打聽,才知道他們已經離婚了!這簡直太突然了,不可思議,匪夷所思!不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好好的美滿姻緣嗎?怎麼不到一年就勞燕分飛了?是義斷情絕還是移情別戀了?我迫不及待地打林的電話,可是林仍然不肯和我見麵。我撥打風語的電話,風語對著電話哭得沒完沒了,好不容易才約好到一品軒找個地方坐下來。風語一身清爽的打扮,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性感身材,可能是為了遮掩麵龐,她還斜戴了一頂布質的帽子,更顯出幾分的妖嬈。橘黃色的燈光下,風語的目光渾濁而迷惘。風語用她修長的手指攪動著咖啡,平靜中帶著幾分淒婉地講述著他們的故事。
林在和她結婚之前,就和公司裏的一個文員愛得天昏地暗。那是一個美麗而清純的女孩,是一所IT學校的畢業生。本來林可以和那女孩結婚的,但林的家人無論如何也不同意,理由是那女孩是山村裏飛出來的,林的高幹家庭不能接受自己的寶貝兒子娶一個農家女孩做妻子。我見過那女孩,隨林和我一起吃過飯,我當 時感覺那女孩挺適合林的,但林並不承認那女孩是他女朋友,我也就沒怎麼在意。聽風語這麼一說,我才明白林和那女孩實際在戀愛,隻是迫於家庭壓力沒有對外公開罷了。
根據風語的敘述,林的故事其實很老套。林的父親和風語的父親同在官場,有幾個拍馬屁的一起哄,兩家的父母互相都認識對方的孩子,如此門當戶對的親家,自然一拍即合,一個在國企做白領,一個在電視台做記者,不是天作之合嗎?林和風語一見麵,彼此也覺得挺對味兒。當時那個農村女孩也知難而退,一氣之下辭職南下了。
“這不就得了嗎?你們為什麼不能好好過日子呢?”我盯著風語的雙眸,急切地問。
風語淺啜了一口咖啡,把臉扭向茶色玻璃大窗。窗外夜色漸濃,路燈的黃色的光間斷地照在大街上,車輛和行人無聲地在大街上流淌。
風語繼續著她的講述——
那個女孩挺著大肚子到市委大院轉悠,一個大院議論紛紛,使林的父母顏麵盡失,風語的爸媽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那個女孩還威脅林,要到省委把林的爸爸貪汙 腐敗的事情捅出來。林鼻涕一把淚兩行地和風語商量,為了保住老爸的地位讓風語同意離婚。風語含淚打掉了四個月的孩子,和林辦了離婚手續。
我唏噓不已。故事的三個主角都成了受害者,我不知道這個舞台上誰是正派,誰是反派。我點燃了一支煙。房間裏的音樂是一首很著名的薩克斯的曲子。
“林其實是很無奈的吧......”我打破沉默,不知道是在幫林開脫,還是在安慰風語。
風語卻抬起頭來,用一種非常異樣的目光看著我,我讀出了她目光裏有仇恨一樣的東西,心裏不禁發毛。
“林是個混蛋!是個騙子!是個卑鄙小人!”這個嫵媚的女人咬牙切齒地發泄著,雖然聲音不高,但這聲音發自她的內心,像在冷水裏浸漬過的鞭子,很能讓人感受她的力度。
風語接下來的敘述讓我瞠目結舌!原來他們結婚以後,兩個嬌生慣養的獨生子女在性格上很難契合,過著硝煙彌漫戰火紛飛的日子,即使有時候“這裏的黎明靜悄悄”,也是僵持冷戰和危機四伏。但風語仍然竭力地維持著他們的婚姻。那個女孩複出之後,她一直站在林的身邊,幫助林解決問題,企圖度過他們的危機。但有一天,風語意外發現了林的另一部手機,也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那個女孩所做的一切都是林一手導演的!
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林和風語的結婚是出於對家庭的屈從,但他和風語性格的對立、夫妻感情生活的不融洽又使他萬分後悔,進而對父母的虛榮和自私感到極度的反感。但他畢竟不想徹底破壞自己父 親的政治利益,而不動搖他父親的軟肋——政治威脅他又絕對不可能被允許和風語離婚,於是林操縱那個初戀女孩給家庭製造社會壓力,自己則上演了一出苦肉計。 這其中有林對家庭的有限度的報複,有對初戀女孩的愧疚和利用,而風語,則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受傷者,並且是一個受騙者。
我理解風語的情緒。但事已至此,所謂覆水難收了。我的初衷本來是要了解一下他們之間的情況,如有可能,盡力做一些勸和的工作,心存讓他們破鏡重圓的僥幸的。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徒然了。於是我說:“既然你們彼此並不相愛,分開也許並非壞事,隨緣吧。”
風語依然沉浸在激動的情緒之中,豐滿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我一時也找不出適當的話語,就悶著頭抽煙,濃濃的煙霧在我們之間繚繞著。突然,我手中的煙頭被風語猛地奪了過去。我驚愕地看著風語那張有些變形的臉。
“金子,我今天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愛過他,從來沒有!”風語的眸子裏淚光閃閃,“我不想和林離婚並不說明我愛他!因為我是女人,女人成了二手貨是要貶值的,我輸不起!”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
風語猛地捉住我的手:“金子,我怕我以後被打折嫁給一個糟老頭,真的,我寧願一生孤單!如果你願意,我一生在陰影裏陪著你!”
我的驚恐不啻是一聲霹靂!“你瘋了!”我簡直是歇斯底裏地咆哮了一聲,猛地衝出門,跌跌撞撞地奔跑在燈火闌珊的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