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思念的人再也見不到了,來生還要你做我的奶奶!

編輯:東方女性2017-09-30 10:17親情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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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年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節日,也是每年中最為快樂的日子,特別對於孩子來說。和很多孩子一樣,我也喜歡過年,不管家裏多麼拮據,總能添置一身新衣,吃上幾天美食。然而卻有那麼一年,年淡然無味,灰溜溜就過去了。那年,是我們家的“苦難”年:奶奶病逝,離開了我們;外公被樹砸倒,去了幾趟鬼門關,雖大難不死,卻從此落下“病痛”根;堂哥與人鬥毆,年都沒能回家過。

  那年冬季,久病在床的奶奶離開了人世,對她而言倒是一種解脫。在我的印象中,奶奶的身體一直不好,不知是何時落下的病根。記憶中的奶奶總是拄著一根拐杖,步履蹣跚,經常會在村子裏撿些破爛換錢。爺爺過世的時候我尚在繈褓,那時候也沒留下什麼照片,以至於我現在都不知道爺爺長什麼樣子,隻聽父母說爺爺病倒在床時,把我放在他的床上和他一起睡,我竟不哭不鬧。接到奶奶病倒的消息是在期末考試結束後,我包車連夜趕回家,直奔奶奶住的老屋,她已經不省人事,喂水也滴點不進。我抱著輕飄飄的的奶奶,就像抱著一根幹柴禾。母親拍著奶奶大聲問道:“媽,你曉得抱你的是哪個不?”叫了好幾聲奶奶才微睜單眼(奶奶的另一隻眼睛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壞了,打兒時記事就沒見好),嘴裏哼著一兩個詞,我完全聽不懂。母親說奶奶應該知道我是誰,她一直不咽氣的原因就是有親人還沒回到身邊,我和我的小叔(奶奶的小兒子)。小叔多年前就離家在外打工,後來回來一次又匆匆走了,當時還沒成家,他應該是奶奶最大的牽掛。

  當晚父親生怕我趕車勞累,跟我說道:“以後守夜的日子還長,你先回家休息。”我不情願地回了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想奶奶肯定不記得我了,以前每次去她住的老屋,大老遠她看到我就會連聲喊道“龍慶來了,龍慶來了”(龍慶是我的小名,是爺爺給取的)。奶奶的耳朵雖然不好使,但是對於孫男孫女的分辨率卻極高。夜裏我聽到放鞭炮的聲音,一顆心突然落到了萬丈深淵,不想那麼快發生的事還是那麼快發生了,奶奶還是走了。在我們家鄉,人過世後要點燃事先備好的鞭炮,以讓鄰裏知道。我撥通了父親的電話,沒等開口,父親就說:“你奶奶落氣了,夜黑路不好走,你就留在家裏瞧屋,明早再過來。”我強忍住哭聲,任憑淚水肆意流淌。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衝到老屋,靈堂已經搭建好,奶奶的遺體已經被黃紙包裹得嚴嚴實實,還沒有入棺。我竟然伸手去觸摸奶奶手的位置,想知道還有沒有溫度。包裹著的手冷冰冰的,就像一塊石頭。家人示意我別動,讓我去跪著給奶奶燒紙錢。

  午飯時,小叔也趕回來了,他撲通跪倒在奶奶的靈前,沒有流淚,也沒有說話,我知道哭出來也許比憋著更好受。家族中的老人扶起小叔,讓他先去吃點飯,知道他連夜趕車很疲憊。小叔還是沒說話,也沒吃飯。我想奶奶一定是帶著遺憾走的,因為她沒等到她最牽掛的人。要是我也晚一天回來,不知道她能否堅持到我和小叔都回來。

  送奶奶上山後,已經接近年尾,什麼也沒準備,也沒心情準備,年照樣過,隻是缺少了很多。以前過年,父母總要派我和姐姐去接奶奶,然而多數時候她都選擇一個人在老屋裏過。初一到初三是一年中最清閑的日子,不用上山幹活,每天一大早我們都會去奶奶家,給她送去一些肉或豆腐(我們那邊的風俗是初一、十五供素菜,奶奶更是多年堅持吃素)。奶奶走後的很長時間,我都適應不過來,寧可繞道也不願走老屋旁邊那條路,怕看不到那個顫顫巍巍的身影。我想以後我去老屋那邊幹活,再也沒有一個溫暖的可以讓我肆無忌憚的休息中轉地,記憶中奶奶常生著柴火,把破舊的老屋烤得很溫暖,每次去老屋,她也能很快給我們做好吃的。

  其實人與人之間都是講緣分的,親人之間就是最好的緣分,然而等到親人離世,意味著緣分也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