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死後牽掛自己的孫女,墳頭叫小名致孫女疾病纏身
終於,奶奶還是在我們的新年之夜離開了。那是我到現在為止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地接觸一個已經停止了呼吸的人,當別人為她換新衣服時我看到她骨瘦如柴的軀幹,整個身體隻剩幹癟皺巢的枯皮包裹那些凹凸分明的老骨頭。她走時火坑邊還溫著藥罐,整個屋子都彌漫著潮濕的黴味,一間狹小的房子裏頓時擠滿了人群變得擁擠不堪。我擠過人群去看看究竟,那會兒年幼不知道恐懼為何物,我想如果是現在我會躲得遠遠的悲傷默默流淚罷了。人越長大就越會逃避一些自己不願承受的東西。
後來經曆了傳統的一係列儀式以後她就被送上山了,本以為故事帶這兒也就完了,但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她被埋葬在我家一塊地的旁邊,就在她剛去世的那段時間裏我或者媽媽從那路過,亦或到那塊地裏去勞作回來以後身體總會不適,或肚子痛或頭昏,自從她被安葬在那地裏後,每次身體不適母親都會問我這一天都去過哪些地方,我都會一一道來,十有八九母親都說是你那死去的奶奶叫了你一聲,立個筷就好了.
所謂的立筷就是用小碗盛半碗水,然後在病者的頭上左三圈右三圈地轉,轉的同時口裏念叨著一些祈福的話,然後找三根筷子到堂屋的門口或水缸邊去立筷,邊立邊說一些好話,如“是xx你叫我家姑娘一聲,現在她頭痛難忍,你行行好保佑她快點好起來,我會給你燒紙錢、、、”如果筷子立了就說明是她了,如果沒立住就是別人,接著在猜其他人,直到筷子立了為止,令人驚奇的是每次立了筷以後病情就快速好轉了,知道是那個奶奶以後每母親每次都笑著抱怨地說:“你奶奶死都死了還老惦記著我娘倆呢,還虧她有這個心。”我想母親說這些話的時候應該是欣慰的。
後來我上了大學,知道了母親的那些作為是愚昧封建的,但我卻從未批評過她這幾十年延續下來的“老手藝”,一直覺得人活著總要相信一些什麼。所以我從來不去指責那些別人堅信而自己不屑的東西,因為你不知道她堅持的那些不可理喻曾給她多少小奇跡。這是我的奶奶,雖然不是親的卻是我這一生唯一一個讓我實心實意想要稱呼她為奶奶的老人,她的一生算是沉默的,但她身上所折射出的那些善良與慈祥是散發著光芒的,她讓我明白當一個人你無法像別人一樣活得光鮮亮麗的時候但是你至少要是善良的,你就真實地活出你自己就好,剩下的,生活終究會給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