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豪家庭背景被揭開 歐豪電影《左耳》受好評
在歐豪出生的福建平潭縣,總人口僅有42萬,年度人均GDP是18000元,遠低於6萬多元的全省GDP均值。他的母親是家庭主婦,父親在海上跑小本運輸,生意一向欠佳。清貧的家境,使他不得不在日後一次又一次當眾回憶拮據的童年,甚至具體到沒錢過年時父親是如何流下眼淚。
而深為粉絲們津津樂道的,也正是少年歐豪的懂事和進取。他時刻謹記著減輕家庭負擔,並早早悟出了證明自己的第一種方法——“賺錢”。參加“快男”比賽前,他靠著刷碗、賣衣服、送外賣、做路演歌手負擔著自己的學費,補貼家用。至今,說到自己第一次用送外賣攢下的工錢請父母“吃了頓好的,都是大魚大肉”,他依然毫不吝於表現巨大的幸福感。當年,收入多時,他甚至能給家人帶來兩萬多元的“過年錢”。
後來,有觀眾評價歐豪“有很重的金錢感,讓人覺得很沉重,萬事都是靠利益”。他不服氣。這個曾看到同齡人拿著父母給的生活費光顧大酒樓、自己卻“隻能吃沙縣”的早熟少年,對自己為生活付出的努力深感驕傲。這驕傲賦予了他堅韌、樂觀,以及不可小覷的自尊心。
“我是一個非常需要互相尊重的人……其他人也許體會不到自己賺錢給父母花的滿足感,我也不羨慕他們。把自己的生活過好了才是最好的——我十幾歲的時候就懂這個道理了。”
懂得“這個道理”的男孩,在自己腿上刺了人生的第一條紋身:“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現在,歐豪已可以老成地總結:“我常跟親戚們說,男孩就要出去闖,要看到各種人情冷暖。經曆得越多,就越有責任心。”
在2013年的“快男”比賽中,雖然大家都是“草根”,歐豪已明顯比許多選手目標更明確,更會表現自己。當比他大2歲的華晨宇還不太敢直視評委眼睛時,歐豪已經跑下舞台、直接衝到評委範冰冰麵前跳舞,靠在她椅背上“逼問”:“Do you love me?”看著禁不住害羞的範爺,另一位評委謝霆鋒感歎:“居然連範冰冰都敢挑釁,我認識她十幾年都不敢。”
當時很多人都很難相信,在參加比賽前,“每歌必舞”的歐豪不會跳舞。雖然喜歡唱各種R&B、hip-hop,他也是純屬愛好的“野路子”。等走到了十年來彙聚過百萬人的選秀比賽中,歐豪驚覺:“我好弱啊,光比唱功我比得過誰啊?”
如果早早在比賽中失敗退出,他會怎樣?是不是回到路演的草台,回到那個隻有十幾平米、沒有空調、夏天會把人熱到起疹子的出租屋裏去?“賺錢養家”的夢,使他無法接受“證明自己”失敗、重回原點的選項。在3個月的賽程中,歐豪往往一天隻睡3到4個小時,每每到淩晨還泡在排練室裏,“什麼都是現學現賣”。
曾獲艾美獎的紀錄片導演範立欣,用鏡頭記錄下了歐豪半夜排練完獨自吃盒飯的側影。後來,許多粉絲在看到這部題為《我就是我》、紀錄整個“快男”比賽的電影時哭了。片中有個細節:歐豪在舞台上被深深劃傷了手,消毒時指頭已腫得有平時兩倍粗,棉花一觸及裂開的皮肉,血水就混著酒精往下流。看一眼自己顫抖的手,他就顫抖著低一次頭。從頭到尾,這個總是反戴著棒球帽、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少年都沒叫一聲疼。
開始,歐豪被評委陶晶瑩戲稱為與天才相對的“地才”,可當比賽終於落下帷幕,卻是他捧到了亞軍的獎杯,悄悄鬆了口氣。
陶晶瑩評價道,“比賽不隻看唱得好不好,很多時候,還是要看拚不拚。”
做演員,無疑是歐豪又一個“證明自己”的節點。而要通過這一關,他要付出的將是經年累月的殫精竭慮。
快男比賽後,經紀團隊開始為歐豪推進影視方麵的發展。一路帶他的工作人員知道,“他之前對演戲不了解,也沒太大興趣”。但歐豪聽勸:演戲可以拓寬藝人前途,又能帶來代表作。演出基礎幾乎為零的歐豪意識到,要走下去,就得繼續好勝,繼續不甘心。
但電視劇《唱。戰記》和電影《臨時同居》都不溫不火地過去了。從山呼海嘯的粉絲群裏走出來,歐豪在電影世界裏還是隻被以“那個快男”相稱。終於,《左耳》劇組的試戲邀約放到了他麵前。但試戲針對的角色並不是男一號,甚至不是男二、男三號。
“最先他們是想讓我演‘黑人’這個角色,可能是覺得我也有點痞子氣,跟他比較適合。但我以前演也是跟我相近的角色,該哭就哭該笑就笑,沒有什麼突破。”
歐豪不是影迷,也沒有演技派的偶像。但他隻憑著本能便明白,再次本色出演已沒有意義。號稱“一看書幾分鍾之內就犯困”的他,一口氣熬夜看完了《左耳》的原著小說,並馬上確定:“我喜歡‘張漾’這個複雜的角色,我想演男一號張漾。”
蘇有朋的直覺沒錯。特意取下耳釘、改變了走路甚至說話的方式的歐豪,把自己拚搏的渴望、闖蕩大城市的孤獨、失去親人的痛楚全代入了懵懵懂懂的試戲中。當他說出那句著名的台詞——“北京是個你在大馬路上大喊一聲,都沒人在意的地方”,連饒雪漫都信了,歐豪能變成她筆下那個出身貧寒、壞過、錯過又在自責中成長的小鎮“校草”。
而蘇有朋則選擇這樣含蓄地告訴歐豪“你通過了”:“你的普通話不太好,要好好練習。”
通過試戲隻是第一步。《左耳》男女主演們的平均年齡是23歲,個個青春逼人。論外貌、學力,陳都靈是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學霸校花”;論經驗,楊洋早在2010年就在新版《紅樓夢》中演過賈寶玉;論家學,天分過人的馬思純是蔣雯麗的侄女。除了知名度高些,歐豪在同儕中再次沒有任何優勢。
好在歐豪從來就不怕“好好練習”。為了矯正口音,他練得“忘了本來該怎麼說話”。為了體會張漾的陰鬱,他不要助理跟組,把自己封閉在房裏不與親人好友聯係——而此前,他每天都必須與母親通一次電話。在拍攝張漾被打的畫麵時,歐豪沒要替身,結結實實挨了幾頓真揍。
對了解歐豪的人來說,這個大男生的好勝心已成了一條好抓的小辮子。在拍攝一場跳海戲時,歐豪望著冰冷汙穢的海水,遲遲不敢跳。蘇有朋幹脆大喊:“你到底跳不跳?不跳我們就換人演!”一句話戳到了歐豪的神經,他罵了句狠話,一跺腳,閉上眼跳了下去。
後來,蘇有朋這樣形容自己的男主角:“他知道別人對他好不是理所應當的……我給他提的要求他沒有Say過No的。”
所有的“Yes”都沒白費。《左耳》累計了近5億票房,雖然風評不一,他的演繹卻受到了普遍關注。有位一向不喜歡他的網友也不禁感歎:“他除了有點土,其實也沒多少缺點了。”
而一些人詬病的“土”,則可能成就另一群人激賞的務實態度。《左耳》大熱後,麵對著蜂擁而來的讚揚,歐豪仍不會侈談“夢想”、“青春”、“情懷”。而在激烈捍衛自尊時,他的反駁也具有那種熟悉的實在味兒:“有人說(我)長這麼醜憑什麼演‘天中’校草,他有什麼能力、有什麼權利這麼說?——他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努力!”
但大男生的心總是寬,跟朋友喝上一頓大酒、互相罵上兩句“傻X”,過會也就好了。工作人員總結說,歐豪“會想明天幹嘛後天幹嘛,不會想很久以後幹嘛,不太會去給自己描繪多宏偉的藍圖”;而他的世界,似乎也依然小到隻有一條標有“愛拚就能贏”、通向無數艱苦目標的筆直道路。
這樣與人生經曆不符的單純,讓他有時顯得格外率性。在采訪的最後,說起去紐約製作新歌的經曆,他偏把這件高大上的事描述成:“不好玩!冷死了!從室外到室內就從頭發抖到腳尖!”說著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把雙手交抱在胸前,演示起自己渾身發抖的窘態,把大家都逗得大笑。
“一個人拚了這麼久,有過偶像嗎?有被誰影響比較深嗎?”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歐豪想了十幾秒。
“沒有吧。如果說有,就是我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