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便利越無趣 當上床成為一種社交
越便利越無趣 當上床成為一種社交
一位時尚圈的朋友問我:同學,我很好奇,有沒有女性適用的這一類社交軟件?他打出一堆軟件名字,展示滿是帥gay頭像列表的手機界麵,試圖震撼我:這些軟件漸漸席卷全球,徹底而革命性地改變了同誌群體的愛與性,性變得唾手可得,愛隨之危機四伏。很多年後,我們遇見一對情侶,很可能要加上這樣的形容:噢,他們是XX出現之前的化石情侶!悲哀嗎?
我很化石地表示不了解這些軟件,和les接觸的印象還停留在聊天室時代,然後就是形形色色的網絡社交了。這位仁兄繼續熱情推薦:你一定要關注這幾個軟件,因為實在太革命性了,能搜到任何隨時待搞的,可以聊天,按離你的距離依次排列,高矮胖瘦照片一切資料詳盡,不管是在世貿的戶外,或者是在出差的酒店
我終於明白了他所說的革命性,不由反問:其實越方便越沒有感覺不是嗎?想象你在一個gay社區居住,在一個gay公司上班,出差住在gay酒店並且像種菜遊戲一樣,隨時知道誰家的菜可以收了。你還會興致勃勃搞足10年嗎?
他略有所思地認同了我的觀點:是的,有一個淩晨,在台北的一個派對中,我和朋友說,現在,任何天才也隻是一團會跳舞的肉,瞬間成浮雲。
作為熱衷性解放的我,其實已被浮雲感所困。我曾大膽主動追求性的機會,也從中獲得愉悅。但隨著網絡社交提供越來越多的便利,我對性趣產生懷疑。
因為省略了複雜的過程,也沒有了神秘感。每個人都可以公開發出需求信號,等待呼應和選擇。不管你想要同性戀,異性戀,常態性,非常態性,交換性,群體性簡單到點擊和確認便完成一樁性事。而且不再有歸屬感和控製欲,從一個人的床下來,便上了另一個人的床,一旦踏入那個空間,便是無休止的流水席。
如果性欲按滿足程度分為性貧困、性小康和性富裕的話,科技和通信手段所帶來的性革命最大受益者可能是性貧困階層。建立在雙向需求選擇平台上便利的性,可以讓人以最低的社交成本獲得性對象和性體驗,也克服了致富道路上的自律和道德感,而脫離這個階層後,你忽然發現,它不過是原始狀態的性自由。
那次我吆喝一聲,弄來100多個待搞組員後,禁欲至今。我無奈地向那位仁兄現身說麗,像個有錢不花的假窮鬼。所以社交軟件的便利,在帶來性解放之餘,可能也對另一部分人產生革命,他們不想做愛了。即使在原始社會,每個人都赤身裸體沒有性禁忌,也並不縱欲過度不是嗎?
每一輪性解放潮流,都會在一個高點處,出現回落。人類的欲望之軀,大概是有自身調節器的。隻是借著新興事物,手段和意識翻新著花樣。避孕套讓性交從生殖變為享受,網絡和軟件讓性交進而成為社交。可也不必擔心社交達人從此有性無愛了,隻是可以高調宣布:我搞了300個,他搞了600個,都沒興趣濫交了,所以我們結婚了!